宗性法师:我向蜀中老宿学川派梵呗,大济上人提携我学梵呗
2022年1月10日更新皈依佛网
  提携我学梵呗的大济上人
  大济上人(1924—2005),重庆潼南人。1935年于潼南双江镇禹王宫礼光朗老人出家,1939年依草堂寺宗镜和尚座下受具足戒。受戒后留草堂寺住堂学习梵呗三年,后至昭觉寺学习梵呗两年,曾先任昭觉寺悦众、草堂寺管堂。住草堂寺期间,在传戒法会时,曾担任引赞师。继后在四圣南街四圣祠小庙应酬经忏。解放后回乡务农。1983年到昭觉寺常住,历任维那。上人传习梵呗多年,唱腔圆润,腔调平稳,嗓音明亮,尤擅笛子伴奏。

  1991年春,我开始跟随大济上人学习梵呗

  跟随上人学习梵呗,是在1991年春,上人主持昭觉寺“学事寮”开始的,我是在“学事寮”开办十来天后才加入队伍学习。

  记得刚进“学事寮”时,由于是中途加入的,进去时坐在最后一排。上人也可能注意到最后一排多了一位陌生的面孔,因为参加学习的人偶尔也有进进出出,甚至有个别的对学习梵呗兴趣不浓,隔三差五的来一下,这样的同修一般都坐在靠后面。过了几天,上人发现我一堂也不缺席,学习时也还认真,课堂中途抽我起来唱了一段教的内容,大概觉得勉强还说得过去,就询问我出家多长时间了,剃度师父是谁,多大年龄,老家是哪里的,我都一一向上人汇报了。当上人知道我也是潼南人时,还特别说了一句:“又来一个潼南的。”又过了几天,上人又抽我起来唱了一段,鼓励我说:“学的还不错,进步还快,明天起,坐前头来。”从此以后,我从最后的位置移到了前面第二段,对初学梵呗的我来说,这是极大的嘉奖和鼓舞。

  上人在“学事寮”采用的仍然是传统的方法。尽管当时人手都有一册《简明常用讚本》,但每次教新的讚子时,总是请大昌师父用毛笔大字抄录下来,挂在教授席的木板上。上人面前摆了一张课桌,课桌上放了一块长方形的厚木板,左右手各持一块打磨过长约30公分的竹篦子,右边代表铛子,左边代表铰子,等于是教学工具,教学过程中,就用这两块竹篦子打板。下面学习的人,也是用左右手,跟着他的节奏在桌子上拍,而且要用力拍,说是拍的越重越容易学会,这大概是越用力越能够入脑的原理吧。上人在教唱中,总是先示范唱一遍,又再将其中要注意的板、腔提出来说一下,又带着大家一起唱一遍。然后就是分组练习,先是竖着一分为二,成为两组,左边一组唱,右边一组听,右边一组唱,左边一组听,左右各唱一遍后,又合起来唱。接下来又横着分,一排一排的分别唱,其中一排的人唱的时候,其他的人就用心听,等到一排一排轮流唱过后,又合起来集体唱。在横、竖分组练唱时,上人会比较留意其中学习得快一点的“尖子”,让他们举腔领唱,一方面发挥他们引领的作用,另一方面也锻炼了他们举腔的技巧,这真是一种不错的教学方法。

  在教授了几天后,由于临近当年佛诞日大雄宝殿开光法会,大济上人重点围绕开光法会要用的讚品教授,当时选了“佛宝赞”,还有四大祝筵之一的“观音灵感真言讚”,后面这个讚品难度比较大,再加上当时用的《简明常用讚本》标的是三星板(文殊院是用三星板),而其他诸方丛林却是用七星板,教的时候要看着三星板转成七星板,这对新学习的年轻僧人来说,无疑又增加了新的难度。印象中学习“观音灵感真言讚”,差不多花了一周的时间,大家跟着一起唱的时候才有点儿感觉。

  学完上面两首讚子后,开光法会比较临近,又快要到农历四月初八了,大济上人又特别教大家唱一首“四月八”的讚子。这首讚子是专门用于佛诞日唱的,讚词的内容是描述佛陀降生、学习、出家的殊胜,我当时特别的喜欢这首讚子,一方面是由于韵律,更重要的是有故事情节,特别有画面感,这大概也是音声佛事善巧方便的体现吧。

  在教完以上讚品时,由于开光法会前的事务比较多,有部分年轻人要抽去参加接待工作,我也被抽去参加剪彩流程的排练,“学事寮”的梵呗学习,也就只能暂时先停下来了。

  1991年六月观音诞前一天,大济上人鼓励还是沙弥的我——司磬

  1991年农历四月,开始结夏安居。当时参加学习包括我在内的有几位年轻同修,很愿意在梵呗学习上下功夫,学习的激情依然很高,联合集体去向大济上人请求,希望能继续开办“学事寮”。上人见我们几位年轻人既然有积极性学习,也就慈悲的应允了。

  由于这时候愿意继续学习梵呗的同修减少了很多,大约不到20位了,重新开办的“学事寮”,就从祖堂改到了原玉佛殿(现已拆除)继续教学。这次教学的时间比较长,从农历的四月中旬,持续到了农历的六月底,因为到了七月,要办盂兰盆会,几乎每天都会有燄口,还要拜忏,多数师父们都要去应酬常住的佛事,“学事寮”就不能继续教学了。

  但这一段时间学习的梵呗不仅多,而且扎实,由于人员少了很多,练习起来也容易得多。记得先后学习了“虔诚献香花”、“宝鼎讚”、“戒定真香”、香花灯之“香焚在上方”、“奉献香”、“一柱返魂香”、“山山出翠”、“来到灵前”、“三召请”、“青山无语”等讚品。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三召请”这首讚学习的时间最长,大约前后反复练习了半个月,在学习这首讚子的过程中,常住一位负责财务的上座师,就住在“学事寮”的旁边,期间精神出了状况,有的师父们责怪是教唱“三召请”,将不清净的“魑魅魍魉”给召来了,扰乱了那位上座师的神智,有的主张“学事寮”不要再办下去了。但大济上人顶住了压力,解释说那位上座师出精神毛病,是因为太用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自己修行中出了茬子,不能怪学习梵呗的,还是继续教授。只是在“学事寮”的门口,用红纸墨笔,写了一张“此处演习梵音,请诸鬼神迴避”的纸条贴上,也告诉我们,以后只要是教唱梵呗,都要写上这样的纸条贴上,但这样的传统今天几乎见不到了。

  在这一年的六月观音诞前一天,先是在观音殿上了茶供,然后才到大雄宝殿进行晚课。晚课开始前,大济上人已经站在了大磬边上,我当时准备司铛子,可上人临时将我叫过去,将磬椎递给我,让我司磬,这一下把我给吓矇了。不仅是我从来没有司过磬,而且还是沙弥,更不敢造次,但上人比较坚持,还鼓励我说,他就站在旁边,不用怕,大起胆子上,年轻人总有要挑担子的时候。在上人的鼓励下,我虽然毫无准备,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那天下午的晚课,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完成的,只记得汗流浃背,衣服全湿了,手不仅哆嗦,而且手心里全是汗水。但也奇怪,经历这次突然袭击后,我对殿堂里的各类法器一下子就得心应手了,从此也开始了每天早晚功课司磬的重任,这要不是大济上人的慈悲和果断成就,说不定到现在我还握不稳磬椎呢。

  1991年农历九、十月间,大济上人教我们唱“药师腔”

  1991年农历的九、十月间,昭觉寺常住已经向省佛协提出传戒的申请,由于清定上师的威德影响力,有不少地方的沙弥提前就赶来昭觉寺候着。到了十月底,常住决定将本堂的及外地来的沙弥,全部集中住广单,分别安排在当时的三圣殿(现改为药师殿)和达摩殿(现改为三圣殿)两边的广单上。这时候新建的禅堂已经赶工完成,为了配合传戒,常住决定恢复丛林“四止四开”的传统,虽然不坐香,但钟板要行起来。由在宝光寺当过僧值、高旻寺住过禅堂的宗显师负责教,大济上人指定我学习,并照应禅堂的“四止四开”,以及同外寮楗椎的衔接。到了晚间药石后,将所有的沙弥集中起来,开始教大家学唱拜参用的“药师腔”。有时候也请知客大文师父到场来,给大家普及一下佛教基础知识,大概都是《二课合解》的内容。“药师腔”与日常早晚功课的“拜佛腔”有所不同,腔调要平实很多,唱的过程中是用上、下两把引磬套敲。“拜佛腔”唱的时候腔调会有高腔,唱的过程中是用“铃鼓”套敲,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药师”上、下两把引磬不仅需要两人,而且需要两人配合有高度的默契。前面部分是单板,一腔一板,到了翻板的时候,是用“连九板”配敲,两人配合时必须注意力集中,节奏感同步,不能抢板,不能催快,才能协同完成,唱起来才会比较顺利。但“药师腔”唱起来比较悠扬,又有缓慢的特点,容易调动氛围和情绪,唱得好的话,很能打动内心。我的记忆中,有好几次唱“药师腔”时,情从腔生,眼泪会止不住的流淌。

  其实“药师腔”的教授,并不是常住有统一的安排或布署,而是大济上人作为维那师,我感觉是他自己觉得使命在肩,有极强的责任意识,在关键时刻没有退缩,而是主动靠前承担,这种以常住为重的大局观和负责任的精神,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今天依然是我们值得学习的榜样。

  大济上人的提携之恩,让我终身难忘!

  大济上人一直不太同意我离开常住去上佛学院的,他总是希望我在梵呗学习中能挑重担。1992年正月,我趁他被三台大佛寺请去做佛事不在庙里的时候,溜去了重庆罗汉寺读书。在重庆佛学院学习了将近一个学期,由于其他原因,我于安居前又回到了昭觉寺。上人看见我回到了常住,不仅没有责怪我的鲁莽,而是特别高兴,一如既往地指点我学习梵呗。

  1992年夏安居开始后,我向上人建议再次开办“学事寮”,上人不仅爽快的答应了,还决定教授燄口中的所有唱腔。同时,上人决定恢复丛林中的“悦众寮”,挑了我们几位有唱念基础的同修担任悦众,给我安了个“管堂”的名份,还郑重其事的告诉我,不要小看管堂这一职位,过去传统的丛林中,当了“管堂”后,可以直接接“维那”,或者是接“僧值”,我一下子就感到责任重大了。上人还让我每天将几位悦众都排上班,有当值,有监值,每天还是将禅堂里的钟板楗椎按照“四止四开”与外寮衔接起来。在上人的主持下,“学事寮”很快的办了起来,设在达摩殿,听说是学习燄口,一下子屋子里全坐满了。这一次结夏中,上人将燄口中的“稽首归依苏悉帝”、“五方结界”、“方便自性”、“十方一切刹”、“稽首归依雄”等唱段,全部用老板教授,大家学的也比较扎实。我也就是有了这次对燄口的系统学习,上人一开始就提议请净天师父为我“过座”。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这次“学事寮”是我建议的,但最终受益的,还是我自己,上人的提携之恩,让我终身难忘!文章来源:大势营造古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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