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田极乐寺岁月交响曲:用生命谱写出来的最美乐章
2021年8月18日更新皈依佛网
  文/时闲清
  初到福建古田极乐古寺是2015年的中秋,只可惜,那一次寺里的中秋茶会,种种原因取消,只有十五那天,定空法师给古田本地的善信们做了方便开示。我坐在人群中,专心聆听,喜悦中带了点点遗憾。而这场遗憾,到了2015年的岁末,便得以酬偿。

  缘起“无相”

  每一年的最后一天,五湖四海的茶友们相聚在此,品茗问道,跨年祈福,这就是极乐古寺“无相茶会”,止语静坐,淪茶观心。“无相茶会”借中国茶道精神,融合心理学理念,以佛法入茶仪,止口舌妄语,定痴心狂念,破我相我执,返初心清静。茶会取名“无相”,正应了《六祖坛经•定慧品》:“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从2015年岁末直到今天,六年来我未曾缺席茶会。然而,于我而言,茶会只是客串,真正引我到来,留我驻足的,是这方道场的《楞严经》和定空师父致力于的佛教心理学。

  “青灯一点映窗纱,好读楞严莫忆家。能了诸缘如幻梦,世间唯有妙莲花。”这是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王安石,送给女儿的诗。这也是我从初读《楞严经》到今天,时常萦绕心头的章句。也如南怀瑾老先生所说,“自从一读楞严后,不看人间糟粕书”。至今依旧记得六年前第一次翻开《楞严经》的相见欢喜,似乎那些自己一直在心理学里苦苦穷逐的问题,在这本经书中悉皆照亮。从此,便是与师父六年的请法。一问一答,不曾间断,不曾被忽略,亦不曾不了了之。六年的光阴,《楞严经》上的增益不敢说,但是,最终我做到了一件事情,放下了许多执着。如今,依旧尽可能地日诵一卷《楞严经》,只是,不再对其中的深深奥义穷追不舍了。是不是和了禅门的那句——“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而几年下来,师父推进的佛教心理学更是颇有起色。自己在其中的螺丝钉的角色,已是对自己的生命最有力量的赋能。

  守住孤寂,忧道不忧贫

  这六年里,一场又一场的茶会,大大小小的学修营、公益课……极乐古寺留给大家的似乎是数不尽的热闹、欢喜、富足、盈满。大雄宝殿里巍峨的佛像,院落长廊悬挂的复古的红灯笼,各个殿堂前爇燃不息的香烛,还有观音大士前面一排排闪耀不断的金色的油灯。极乐古寺承载了多少人的寄托,对生活的、对亲人的、对自己的、对未来的。这里记录了许多笑声,也洒落过许多泪水。然而,当人声散去,寺院里装满的是长长久久的寂静。而这寂静的背后,是太不为人知的出家人的辛酸。

  2016年观音菩萨成道圣诞日,定空师父出门,留在寺里的只有学证法师和诚毅法师,法会结束后,几位外地来的法师随即离去,当地的信众也都返还各自家中,偌大的寺院,只剩他们两个小师父。后来知道,早年定空法师在外奔忙,多数时候只有他俩看家。久在都市的我们,或许听惯了人声鼎沸、车马喧嚣,这乡野间的寂静着实是你无法想象的。而二十几岁的小师父就这样守住了这方道场孤寂。香客不多的时候,寺院的生活也时有捉襟见肘,孤寂和困顿是学证法师和诚毅法师早年安守的日子。佛门中常说,出家人“忧道不忧贫”,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纵使日子再苦,学证法师和诚毅法师也能自得其乐地安住道场。而更早的年月,极乐古寺那些我也不曾见过的困顿,大概只有定空师父一个人咀嚼其中的苦涩了。

  听说,定空师父刚来到极乐古寺的时候,村口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每到雨天,往来极乐古寺是十分艰难的。就更别说从极乐古寺通往县外的交通,颠簸曲折。而那时候整个寺院的账面上大概只有300元人民币,破旧的院落,几处都是危房,面对寺院的重建,真是无从设想。身尚不可安,心又怎能安顿。定空师父希望极乐古寺能够成为大家安心办道的地方,这是他的誓愿,亦是他的使命。怀揣着这样的向往,师父在极度窘迫的条件下,一人扛起了极乐古寺。这期间,师父曾被刁难、被中伤,道场恢复过程中的艰难险阻,超乎常人的认知。如今,极乐古寺光彩熠熠,已经无法在师父的谈笑风生间,回想廿十年前的种种处境了。

  “娑婆世界”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堪忍。堪忍地,是菩萨十地中初地之别名。《玄义》卷四上曰:“上持佛法,下荷众生,名堪忍地。”娑婆世界的众生忍为恶故,而诸大菩萨,为教化众生,忍受劳倦,名曰堪忍。这“堪忍”二字,是了解了师父自2003年以来建寺安僧的经历之后,我心中唯有的两个字。堪忍!只是,这忍难忍之忍,行难行之行,写在师父脸上的只是悠悠一笑的云淡风清……

  还是2006年,极乐古寺复建期间,某个寂静无人的雨夜,在山间茅屋里,定空师父也曾记下寥寥几笔:“高山流水知音少,寒山僧踪日日稀;云门夜雨连连落,搔手问天几高低。”

  极乐古寺如今的香火络绎、梵呗回响,这背后有太多不为人知的悲苦。但师父们反而以苦为乐,只有心中的誓愿,如如不动。

  晚钟响过,有夕照的余晖洒在院子里,院子的青石板上泛起微微金光,倦鸟归巢,新来的几只小土狗也都回到自己的洞舍。极乐古寺终于也歇息下来,在没风的天气,能听到的只有远处偶尔路过的车辆,也不真切。寺院近几年在建设,工人们每日清晨就开始开工,而每逢周末,又是当地信众们共修《楞严经》和弥陀佛号的日子。只有到了傍晚,极乐古寺才会恢复宁静,那是她本来的样子。从寺院的高地远远望去,是山峦起伏的鹫峰山,清晨流岚氤氲,傍晚薄雾如织,盈盈的翠屏湖上偶有渔人泛舟,草木 葳蕤的堤岸生机勃勃。也许,你会醉心于这片山水,也许,你会痴迷这方道场的安宁。可是,若要一生安守于此,又有几人能够办到。

  此生只为这一事

  三年前,年轻的学证法师独立接手一处道场,诚毅法师也游走弘化一方,如今,这里鲜有他们的身影。天涯云水,沧桑几度。六年后的秋天再到极乐古寺小住,你会遇到更年轻的师父们,年纪虽轻,但这里日复一日的晨钟暮鼓,年复一年的寒来暑往,没有安贫守道的出离心,想必无人能安守于此。那一日药石之后,偶遇在大雄宝殿外经行的如正法师。如正法师年纪略长,那天远远地看他,挥臂经行,大声诵念经文,快乐自得。还有僧团里年纪最长的慧文法师,每日晚课前照顾各个殿堂的香烛,或许是他最悠然自在的事。这道场院墙之外的人们可能很难理解,出家人的快乐是什么。他们不好金银,不好酒色,不贪名利,舍下亲眷,在他们的心中,其实只有一事——解脱生死。而他们安守在这里,此生也只为这一事罢。

  定空师父闲暇时,曾和大家讲起过他在云门佛学院教书的日子,讲起他的道友清塬法师,讲起传奇一生的佛源老和尚。师父讲得绘声绘色,那段日子听起来真是妙趣横生。那是出家人清贫而欢喜的岁月。前年,清塬法师舍报往生,师父回云门寺参加追思法会,而清塬法师荼毗后晶莹剔透的玉骨舍利,才真正地见证了一位出家人平淡又不凡的一生。那是清塬法师这此生和这人世间告别的方式,想必师父也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般若性空无障碍,真如非假亦非真

  最爱极乐古寺的雨天。下雨了,没有工地的吵闹,没有香客的声响,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滴清晰可辨,那真是这天地之间最美的乐章。立秋前的一日雨天,闲坐房中,心中蓦地响起佛源老和尚的那首《云门天子》:“闲居静坐金刚窟,独爱燃灯割截刀;歇虑忘缘观自在,窗前掩卷听松涛。”听了几年的偈子,蓦然明了。老和尚字字珠玑,也写下了每个出家办道之人的功业。

  三乘教法秋天炯, 一片禅心月色高;

  步步金莲生极乐,重重花雨若飞毫。

  闲居静坐金刚窟,独爱燃灯割截刀;

  歇虑忘缘观自在,窗前掩卷听松涛。

  返闻自性道方成,所作皆办护己灵;

  般若性空无障碍,真如非假亦非真。

  实际理体无一法,幻虚佛事无点尘;

  翠柳含烟随燕舞,清平乐曲奏和平。

  ——《云门天子》 •佛源(妙心)禅师

  入夜渐深,极乐古寺里已是止静的打板声。虫鸣微起,一日的功课圆满。待虫鸣也歇去,静极深处的极乐古寺,默默等待着明日的朝阳。

  延伸阅读:

  福建,素来便有“八闽佛国”之称。自从三国吴晋之际,佛教入闽以来,不仅香火绵延至今,这里更是龙象辈出。宋代诗人谢泌曾留下过这样的诗句:“湖田种稻重收谷,路上逢人半是僧。城里三山千簇寺,夜间七塔万支灯。”可见这块土地上浮屠之俗的浓郁和厚朴。而我们耳熟能详的百丈怀海、沩山灵祐、雪峰义存、曹山本寂,乃至近代的虚云长老、圆瑛大师,当代的圆拙法师无一不是来自闽地。

  极乐古寺位于福建省宁德市古田县城东,背依鹫峰山脉,面对翠屏湖,极尽山水之景致,是八闽著名古刹。寺院始建于唐天宝元年(742年),北宋时期已具规模,明天顺年间重修,嘉靖时毁。隆庆庚午重建法堂、山门,万历巳丑造方丈。院宇宏敞,环境清幽,僧客云集。1933年毁于兵燹,后经圆瑛法师等募捐再建。山门有闽籍国民政府主席林森亲题“极乐寺”三字,旁有一联曰:“得到此中真极乐,不知何处是西天。”饶有禅趣,亦切景物。

  1983年落实宗教政策,极乐古寺逐渐恢复,修建了圆瑛法师纪念堂。寺内现存有古代石佛及圆瑛法师生前所用法器等物,寺内供奉着阿弥陀佛、观世音、大势至三尊,佛门中罕见的古铜佛像和本世纪初缅甸佛教界领袖赠送的一尊汉百玉释迎牟尼佛像,还留有不少名人题咏和碑刻,镌刻精致保存完好。1986年被列入县级文物保护单位。1994年礼请著名医僧、素有 “治癌圣手”之称的提润长老为方丈,重建了大雄宝殿、天王殿、铜佛楼、僧舍。2003年礼请广东云门佛学院教务主任定空法师住持常住寺务,着手重建极乐古寺。随后到来的还有定空大和尚的弟子学证法师和他云门寺的学生诚毅法师。斗转星移,转眼便是廿十春秋。来源:华人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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