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博士的佛门实践:我在禅堂被“痛打”
2016年5月16日更新皈依佛网
  编者按:一个佛学专业的在读女博士,一直认为净土只是一种梦想,在一片混沌的写作状态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佛学的理解,不过是从一本书到另外一本书。于是,她决然收拾起行囊,掸一掸肩头残留的对红尘挥之不去的依恋,开始了一场说走就的远行。当她的导师,凤凰佛教主笔吴言生教授推荐她的这篇文章时,凤编很有些质疑,一个女博士的禅七自述,肯定又是佛头佛脑的老套路,能有什么可读性?没想到,开篇就被触动,通篇下来更是酣畅淋漓,佛教圈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从容、理性、真诚、不羁的文字了。以下是作者正文。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机缘,我在没有太多准备的情况下,参予了导师主持的《中国佛教六宗祖庭研究》课题,开始了对佛教净土宗的研究。这项课题是陕西省宗教局委托给老师的,时间紧,任务重,老师把我们督促得也很紧。我攻读博士以来,每天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阅读和写作中。

  然而,几个月的光阴弹指间就过去了,我对“极乐净土”的扎扎实实的体证依然没有落到实处。我一直相信净土只是一种梦想,一直无法说服自己净土是一份真真切切的存在,禅净双修的修行也完全成了纸上谈兵。还好在一片混沌的写作状态中,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佛学的理解,不过是从一本书到另外一本书。

  是时候要打破这样的状态了!在冰冷抽象的理性思维中,我必须破茧成蝶,必须直面和还原佛教中真实的、活泼泼的体验,来一场说走就的远行。我毅然决然地收拾起行囊,掸一掸肩头残留的对红尘挥之不去的依恋,咬咬牙,一头扎进了古观音禅寺。

  走进古观音禅寺:从敬而远之到毅然“匍匐”
  古观音禅寺座落在终南山的沣峪和高冠峪之间,在历史的风雨中不知不觉地走过了千年。当年唐太宗亲手栽种的银杏树,扎根在寺院,阅尽了千年沧桑,如今已然成为寺院最独到的风景。几年前我最早来到这所寺庙的时候,见到的还是破败的院墙,和各处散乱堆砌着的砖瓦。在庙门口的一处古老的石制灯柱上,透过道道斑驳的刻痕,我仿佛听到了欲言又止的无奈和叹息。然而才短短几年的光景,当我再次见到它的时候,它俨然变得整洁起来。虽然寺外时不时尘土飞扬,而寺内却已经是纤尘不染远离喧嚣的佛门圣地了。

  初见禅寺的住持悟宣法师,蓦然发现他并没有我想像的庄严,法师其实是一个在相貌上很质朴简单的僧人。他胡须不长,却十分浓密,消瘦而又凹凸不平的面容,总给人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印象。他体格浑厚,步履如风,典型的国字脸与朴厚的身形,使他在一群僧人中十分显眼。他的声音却非常地柔软,与他略显阳刚的气质形成了一种对立而又统一的存在。

  最早见到悟宣法师的时候,我不太能够理解这种相悖的感觉,然而在进一步地明白了佛门慈悲与清规戒律并行不悖后,我慢慢地体会到了这种看似对立却圆融不悖的妙趣,以至于每每想起他,内心都会涌动着深深的感动与尊敬。

  悟宣法师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实修派。没有深厚的理论修养,没有舞文弄墨的文艺修为,只是凭着一颗为善修福的赤子之心,用沉默无言的禅门实修来复兴这所古寺,用他多年的功力来传承禅门的功夫。在他的努力下,寺院的面目已然焕然一新,僧人们也僧仪整肃地体证佛门禅修的三昧了。

  在悟宣法师的带领下,禅寺在每年的五一、十一甚至春节期间,都会组织全国范围的“禅七”修行,吸引了十方信众到这里体验临济宗的禅修之法。禅寺在每年的暑假、寒假,和每周的周末,也时常组织大大小小的佛教学习班。信众从四面八方涌来,鱼贯而入,脸上无一例外的洋溢着一股安静虔诚的期盼。更是有许多信众,当在寺院中偶遇法师的时候,立刻颔首低眉,虔诚跪拜。越来越多的人自发到寺庙里来做义工,从客堂忙到斋堂,从庭院忙到佛殿,用她们停不下的脚步和双手,增添了整个寺庙的庄严。

  同很多俗人一样,我总是带着一种神圣和敬畏之心去阅读佛经,去思考佛法的深意;但每当看到信众们以敬畏的心匍匐在法师的脚下时,内心深处总是涌起一股怀疑和抵触。我对佛门宣讲的种种修行之法,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而现在,当我不可避免的要深入佛教修行生活中的时候,直面这种“匍匐”也就不可避免。我对此曾经深深的畏惧和逃离,而现在,我决计转过身来,不再做一个单纯好奇地窥探着的门外汉,而是向佛教敞开着的大门走去。所以,当我看到古观音禅寺“五一禅七”的活动信息时,就毫不迟疑地报了名。

  禅堂规矩:当头棒喝令人闻风丧胆
  禅七,又称打七、打禅七,是禅宗自宋代以来逐渐形成的一种修行方法,以七天为期限,在七天内,进行集中的高强度的禅定修行,以期证悟。七,真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上帝在七天创造出万物,释迦牟尼坐禅七日成佛。参禅,也要在七天里桶底脱落,脱胎换骨。

  观音禅寺坐禅的最常见方式分有坐禅和行禅两种。因为每一次坐禅都用燃香来计时,所以,在禅堂里最地道的叫法就是“行香”和“坐香”。行香就是绕着佛龛、佛像由慢而快地行走,坐香就是在禅堂内静坐入定。

  悟宣法师是禅宗临济宗的第四十五代传人,在他的引领下,古观音禅寺的禅七活动不可避免的烙上了临济宗的强烈色彩,其中最大的特色就是“棒喝”。在禅堂内,有坐禅的人,也有护禅的人,这些护禅人也叫护香人,他们的手里都持着一长条形的木板(香板),在行香的过程中,双手紧握香板并放置在胸前,走在整个行香队伍的最外侧,只要看到任何一位行香人的步伐、姿势等稍稍有异,便会一个板子拍打在行香者的肩头或背上,以示警策。在坐香时,护香人会在幽暗的光线中静静中轻轻地环着禅凳行走,宛如武林高手踏雪无痕,听不见任何声音,但见有一团雾影缓缓地飘移而过。护香人细心敏锐地观察每一位坐香人,如果见到有人昏昏沉沉,就会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以一记响亮的板子,赶走坐香人的昏沉。这记响亮的板子,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当头棒喝。

  事实上,棒喝并不仅仅限于对参禅者的拍打警策。在每一次的行香、坐香的开始和结束的时候,都有一位护香人手持木板,在桌子上啪地打出一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又有一位护香人在响声发出之后,自行绕着禅堂中央的佛龛行走一圈,然后使香板垂直磕地,发出“咣……咣咣咣……”的声音,来表示开始和结束。这记或是清脆或是浑厚的响声,也可以看作是另一种形式的棒喝。

  决计逃离:天天挨打哪有什么佛家慈悲?
  维那师就是这样一位最严厉的棒喝者。他个头不高,瘦小的身板略带一丝单薄,清瘦的面容中透出一股矍铄之气。他总是板着脸,默默的在禅堂中忙来忙去,手中握着用墨笔写着“维那”两字的香板,用傲兀而又犀利的眼神在禅堂中四处扫掠,凛凛生威。

  我从佛龛前的地板上直直走出堂门,背上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板子。“从佛像前走时,不能用背部对着佛,要从左右两侧侧身走出,这是规矩,没跟你们讲过吗!”维那禅师厉声说道。我笑了笑,低头侧过身走开了。这禅门的规矩,真是讲究的迂腐!

  从室外回禅堂时,看到维那禅师在和其他人一起挂门帘。我赶紧凑上前去,想着要搭把手,顺便在禅师面前表现一下,留个好印象。手刚一伸过去,维那禅师一个板子就拍过来了:“你这不是打闲岔吗,谁派你过来了?”我顿时一脸的尴尬。打闲岔?连这都有错!原来禅门的规矩,是真的丝毫马虎不得的。后来我才明白,这是维那师的慈悲,他是不让参加禅七的人有丝丝毫毫的分心。

  很快,我就又吃了一大板。在行香的时候,我突然很好奇在行香的时候维那师是怎么行走的,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维那师。刚一抬头,就看到维那法师凌厉的眼光瞬间扫射过来。我感觉情况不妙,背上跟着就挨了重重的一记香板,脑袋便觉“嗡”的一响!这一次开始多多少少有些领悟,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犯了错。护香人之所以要严厉地捍卫禅堂规矩,就是要警示参禅者,在行住坐卧中,心思不能有稍稍的放逸。参禅讲究内省于心,因此禅堂里最忌讳东张西望。明白了这些,我咬咬牙,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这就算是修行的代价吧。

  又是一次长时间的坐香,在结束的板子响起的时候,我收拾好坐垫,站在了佛龛前,忍不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立即就感到身边袭来一阵冷风,就看见维那禅师瘦小的身躯夹着一个竖得高高的木板几乎朝我奔过来,“咣,咣,咣”三记香板重重的打在我的背上,然后就听见一阵严厉的喝斥:“这可是佛龛啊,你怎么敢在佛前这样子?你这个人啊!”

  我怔怔的看着维那禅师的香板,心里噌地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什么佛龛,不就是一个泥像嘛,至于吗!我是来军训的吗?你有没有一点点的慈悲心吗?我心里感到一阵委屈,眼泪跟着就涌了上来。

  我决定要逃离了。这些沉重的规矩,简直是一种巨大的束缚,让人透不过气来。这是在求解脱吗,这是求自在吗?在接下来的打坐中,我思绪万千。不,这些清规戒律在我看来完全是一种折磨,如此的棒喝毫无温情可言,这不是我想要的慈悲!再加上几天来止不住的腰酸背疼,我决计要逃离。

  在打禅七第五天的晚上,我偷偷开溜了。
  神秘体验:在彻骨彻髓的疼痛中醒悟
  禅院夜色如墨,我深一脚浅一脚,顺着廓子,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线灯光从一扇门缝中透了出来,这是护持禅七的义工们住宿的地方。轻轻地推门而入,一个中年模样的女人正在床上双盘静坐,听见开门声就睁开了眼睛。屋里只有我们两人,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一股脑儿将自己的各种委屈倒给她听,并说明天就要回去,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她静静地坐着,看着我一把鼻滴一把泪的说着挨打的经历,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宁静与慈祥。等我终于停了下来的时候,她说:“你知道吗,当年释迦牟尼佛菩提树下坐禅的时候,魔王波旬想尽各种办法来干扰破坏,佛陀以他坚定的力量,排除了种种干扰,这才大彻大悟。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每当寺里打禅七的时候,魔宫都会震动,八万四千的妖魔鬼怪会从四面八方蜂涌而来,试图破坏正法,捣乱禅修。维那是禅堂中最大的护法,你只看到他在拿香板打你,是你心迷眼浊啊。你怎么可能知道,其实他打的不是你,他打的是附在你身上的魔啊!”

  这模样毫不起眼的中年女人竟能说出这样的一段话!我心中一惊,抬起泪眼,问道:“魔是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我若有所悟,不再纠结,很快就睡下了,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开眼睛一看,昨晚那位义工坐的禅榻上,早已杳无人影。唯有一尊观音像,在袅袅的香烟中低眉,含笑,不语。

  我心中陡然一惊:“莫非昨晚的那位义工妇人,竟是……”
  我没再逃离,步履如风地来到了禅堂,不想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入座。我忐忑地走过维那禅师的身边,维那禅师用香板示意我停下来。我站在维那禅师面前,局促不安。

  “跪下!”维那禅师道。这一次,我内心毫无抗拒地跪下了。“咣咣咣!咣咣咣!”六大板子重重的打在我的肩头,痛的史无前例。“你要打禅七就好好打,我问你,你昨晚去哪里了?”维那禅师质问我,我哑口无言。

  是的,我无话可说,心悦诚服。我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我是何其的肤浅狂妄。在对禅门戒规傲慢的怀疑中,放纵着自己的懈怠和无礼。这难道不是自己的心魔在作怪吗?维那师的香板,打掉的不正是这样的心魔吗?

  在一连串的挨打中,我骤然醒悟,禅定的功夫不仅仅在于行香、坐香,起心动念、行住坐卧,无不是禅,无不是修行,无不是功夫!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参禅悟道吧,精严地持戒,不仅仅是对佛陀“以戒为师”的遵循,更是对自我人格的提升和塑造。

  我毫无怨意,站起身,对着维那师,深深的鞠了一躬!感恩维那师的棒喝,让我在彻骨彻髓的疼痛中体悟到了佛门严格戒律后深藏着的热忱与关爱!

  香板响时业障消。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人彻彻底底地轻松了起来。

  打掉千生万劫的业障,赤裸裸净洒洒的佛性才会明明白白地显现出来。

  念佛是谁?禅定的钥匙你有吗?
  念佛,是净土宗修行的最主要的方式。你想当下消除业障吗?请念阿弥陀佛!你想摆脱身心烦恼,出离五浊恶世吗?请念阿弥陀佛!你想往生极乐世界,永远清净喜乐吗?请念阿弥陀佛!

  然而这种说法,毕竟太过于宗教性,不得不引起人们逆反性的怀疑。什么是净土?什么是西方极乐世界?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到底是谁?前往净土为什么要念阿弥陀佛?到底要怎么样来“念”佛?念阿弥陀佛的“我”又究竟是谁?

  当进一步深度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禅定的力量,就一定会发挥出它的妙用。永明延寿大师说:“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禅净双修,修的是念佛的功夫,也是禅定的力量!

  参悟“念佛是谁”的话头,是禅宗和净土宗融合的重要体现。这一话头是禅宗的内容,也是净宗的秘钥。古观音禅寺的禅七修行,就是牢牢建立在参悟“念佛是谁”的话头上。念,不仅仅是口念,更是心念。在禅堂里,因为要止语,就只有心念。当心中的“阿弥陀佛”的佛号声响起的时候,究竟是谁在念佛?

  是我吗?“我”到底是什么?是我的心,我的口,我的意识,我的手……这些全部都是“我的”,可这个“我的”的“我”,又到底是什么呢?

  是我的心吗?当渐渐进入禅定的时候,万籁俱静,便会感到佛号声从胸中汨汨涌出。这时候的“心”,到底是身体上的肉团心,还是意识中的缘虑心?还是本觉妙明的真心?

  事实上真正的参悟与这些思考截然相反。参念佛是谁,是要绝解起行的,必须离开心意识去参的,如蚊子叮铁皮,全无下嘴处。银山铁壁,蓦地和身透入,方知自己就是银山铁壁,方知无我无物,虚空粉碎,大地平沉!

  在禅堂打七结跏趺坐的时候,在腿上盖裹一条小棉被。坐禅到最后,常常是浑身大汗淋漓。禅师说,这个时候如果思维意识很活跃,就是妄念太重,会引起严重的上火。我起初根本不相信这一说法,一直到自己静坐了两天,就突患起严重的口腔溃疡后,才真切地体验到了禅定的威力!

  所以,参话头,首先就要放下话头。
  念佛是谁?是谁,是谁?是谁?
  不是幻觉:我看到了真实的净土世界
  放空一切的心念,禅坐之时,任何的心念都是妄念。放下妄念,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悟,自然而然的感受着呼吸的节奏,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淌……这是多么宁静而又欢喜的时刻啊!

  不知不觉间,身体骤然变得空灵,好像只剩下了一团气体,世界变得无比的寂静。刚开始时出入的呼吸还像起起伏伏的山峦,到后来变成了一片坦途,空气清新,万物和美。渐渐地,身体里似乎有微尘一样大的光点在闪烁,越来越多,光点越积越亮,却没有一丝炽热的感,只有不断增多的光明,这与日月星辰的光明又完全不一样!

  难道我是在做梦吗?我暗中轻轻掐了掐自己,不,不是的,我没有在做梦!这时候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头脑到清明与冷静,身体异常的澄净与轻灵。我突然想到了极乐世界!《阿弥陀经》上记载说,极乐世界,是一望无际的坦途,是无法言喻的光明,极乐世界中所有人身体轻盈、心灵清净、欢喜自在。莲池大师的《阿弥陀经疏》中说道:“以迷倒妄见五浊,名住娑婆;悟五浊空,本来清净,即名极乐!”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地藏经》说,“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罪,无不是业!”原来,当我们被愚昧吞噬,看不到生命的真相而滋生八万四千烦恼时,我们生活的地方就是娑婆秽土;而当我们用佛法的智慧和修行来证悟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本来面目时,我们当下就离开了浊世,一超直入到了极乐净土!

  经由了七天严酷的禅七修行,我豁然开朗:净土,不仅仅是距离我们十万亿国土之外的那个美好的所在,也是当下就活泼泼地现量呈现的一个澄明的心境。要达到这个境界,就必须把坐禅和念佛融为一体。坐禅之时,身心脱落,脱落身心;念佛之时,如子忆母,一往情深。在禅定的三摩地中,净土当下就会呈现在眼前!

  “啪”,一记响亮的香板声传来,禅七生涯中最后的一炷香的坐禅结束了,我把一瓣心香也永远地留在了观音禅寺的禅堂里。从从容容地整理好坐垫,带着喜悦与空明,缓缓地走出了禅堂。夜,已经深了。禅院的夜晚,分外的静谧,空气里飘着五月的甘洌。月光如水,泼染在禅院背后的观音山,把天地浸润得一片澄明。一句禅语蓦然涌上心头:

  “昨夜三更月到窗!”
  感恩古观音禅寺,感恩那一记记香板,感恩殊胜的因缘,让我在七天里彻骨彻髓地完整地体验了禅七修行,让我的心窗打开,让晶莹的月色照亮了我的生命。

  净土在何处?念佛者是谁?
  我莞尔无言,会心一笑,把自己浸到了如水的月色中。
www.guiyifo.com 皈依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