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顺法师:太虚大师年谱;民国十四年

www.guiyifo.com皈依佛网;印顺法师,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甲子,乙丑),大师三十七岁。一月,武院院董会,推孙文楼来宁波,访谒大师于保国寺,恳回武院住持。适大勇、胡子笏函来,北京发起仁王护国般若法会,请北上讲经。大师乃允短期回鄂一行(自传十八)。

大师出甬抵沪。以「科学的人生观」及「大乘与人间两般文化」,交泰东图书局发行。晤章太炎,与谈起信论义,及人乘阶渐佛乘义,颇得章氏激赏(自传十八;人生观的科学后序)。

二十三日(「腊月念八日」),史一如病卒于沪(海六、四「事纪」)。
按:自传以史一如卒于十二年下半年,误。
二十五日,乙丑元旦,大师抵汉口(大醒为编者说)。回武院,对院务逐加整理,为学生讲二十唯识论(自传十八;大醒为编者说)。「世间万有为进化抑为退化」,「以佛法批评社会主义」,「佛法是否哲学」,「佛教心理学之研究」,均此时为研究员讲。大师评社会主义,确认其目的之正确,而嫌其手段之偏谬:「见环境而忘本身」,「专物产而遗心德」,「齐现果而昧业因」,「除我所而存我执」。故主「改造本身」,「究源心德」,「进善业因」,「伏断我执」,以正其偏而庶乎能实现其目的。论心理学,大师依楞严经,析为情的,想的,智的。时革命空气渐高,大师乃作「大乘之革命」。其『革命之工具,即二空观』 。

是月,北京佛化新青年会复活,邵福宸负责进行(海六、一「佛化新青年会通启」)。宁、张在川,亦有重庆及四川(在成都)分会之设立。「张宗载宣言」,夸张犹昔(海六、一「宣言」;海六、二(「宣言」)。二月八日(「十五日」),李隐尘等约萧衡珊(耀南)、何韵香、陈叔澄等,发起就中华大学,请大师开讲护国仁王般若经。讲数日,讲务由善因代座。

钟益亭、汪奉持等,是年受皈依(自传十九;海六、二「事纪」)。三月六日(「二月十一日」),大师偕王森甫等一行二十余人北上。至京,莅车站欢迎者数千人,驻锡慈因寺(海六、三「事纪」;自传十九)。

按:自传「正月底到京」,「二月初间开讲」,误。
十四日(「十九日」),大师于中央公园社稷坛,开讲仁王护国般若经,听众日常千人。法尊、法芳译语兼记录,成『仁王护国般若经讲录』。四月十六日(「三月二十三」)圆满,克兰佩、卫礼贤、多杰觉拔、贡觉仲尼,均来法会参听(自传十九;海六、四「事纪」;法会「致班禅书」)。讲次,值孙中山先生逝世,停灵社稷坛(经筵临时旁移数日)。大师往谒遗体致敬,挽云(自传十九;人物志忆六):『但知爱国利民,革命历艰危,屡仆屡兴成大业。不忘悟人觉世,舍身示群众,即空即假入中观』。

大觉亦于三月十二日(「二月十七日」)卒于重庆之归元寺(大觉苾刍塔铭)。
时段祺瑞执政,召集善后会议。通电呼吁和平,有『谁本孔子一贯之旨,凛佛家造孽之诫』语,大师乃举三义以致书执政(书)。太原大同学校,试验理想教育之德人卫西琴(礼贤),读及大师有关教育之论文(载晨报),特来京访晤,咨询佛之教育法(自传十九)。其后常通音问,友谊颇笃。四月,大师与白普仁、庄思缄等,设中华佛教联合会筹备处于北京,呈内政部备案,以便推派代表,出席今秋东亚佛教大会(自传十九;略史;海六、四 「事纪」;海六、五「事纪」)。大师作「中华佛教联合会应如何组织耶」,主在家、出家分组而后合组。

法会期间,大师兼为藏文学院讲『摄大乘论』,法尊记,仅至「所知依分」(海六、三「通讯」)。大师论及大乘三宗,于平等中显有浅深之迹: 『一、法空观慧宗,……重破小乘法执。二、法相唯识宗,前宗虽以空慧洗尽法执,然离执之法相则未广明,故以此宗继之。……真如净德宗,凡有言说可安立者,前宗摄尽而无余。此宗所明者,乃法空观慧所生所显,法相唯识所明所证之体也』。

十九日,大师应燕京大学约,往讲「为学所以求真实」。熊东明由此发心学佛(自传十九;论)。是春,班禅来京谒段执政(「班禅大师传略」)。

非宗教同盟,一时风起。
文殊诞(四月二十七日)左近,大师偕胡子笏(妙观)朝五台山,宿碧山寺广济茅蓬。适风雪弥天,仅礼北台菩萨顶(自传十九;诗存)。五月,大师偕子笏抵太原。以庄蕴宽、汪大燮、叶恭绰、许世英、孙宝琦、熊希龄、汤芗铭等先容,受阎百川之招待。惟晤谈之余,意趣不尽惬洽(自传十九;海六、十「通讯」)。大师访山西村政;游晋祠(五月五日)等名胜。于洗心社之自省堂,讲「佛法与孔子之道」(自传十九;海六、六「太原四团体欢迎太虚法师之演讲录」)。

大师经石家庄回北京。时大勇决改组藏文学院为留藏学法团,专学藏密(自传十九;海六、六「事纪」)。因乞大师开示,书四偈示之: 『心佛众生,一如无别;下同悲仰,上齐慈力(本依)。 率身律仪,澡心冰雪;严己正人,住持体立(严正)。 宽消峻怨,和凝厚德;事缘吉羊,成由福德(宽和)。 随顺时机,施行法教;摄化无方,广学善巧』(摄化)。

大勇后以六月四日(「闰四月十三日」)成行(海六、六「事纪」)。
能海之入藏学密,亦是年三、四月(「三月」)事(海六、五「事纪」)。
大师离京南下,沿途经济南、南京、常州、无锡、苏州,并小住游览,所至均纪以诗(自传十九;箴新僧;诗存)。

时佛化新青年会复活,而武院同学会,是春又出版新僧──大醒、迦林、寄尘负责,老僧为之惊恨。大师游历归来,作「箴新僧」,以缓和老僧恶感(文)。

大师抵上海,天童寺退居净心,住持文质,已在沪迎候(海六、五「事纪」)。偕赴宁波,礼育王舍利塔已,去天童寺讲楞伽经。六月初开讲,陈慧秉记录,成「楞伽经义记」(自传十九)。

经期中山居闲适,游天童诸胜,皆有题咏(自传十九;诗存)。「悲圆居士集序」,「大觉苾刍塔铭并序」,均作于此时。
大师为东亚佛教大会,撰「敬告亚洲佛教徒」,蔡伯毅为译成日文(海六、八「通讯」)。
讲毕,大师抵沪。七月二十九日、三十日(「初八初九两日」),在世界佛教居士林讲演佛乘(自传十九;海六、七「事纪」)。

按:居士林说法,自传误为北京初回,未去天童之间。八月四日(「六月十四日」),大师抵庐山大林寺。十日起,开暑期讲演会三日。北大教授张怡荪,台湾故友善慧,并参预演讲。大师讲世俗谛的人生观(海六、七「事纪」),发挥「仁义礼乐之仁德」: 『今虽欲行儒之行,而本之于佛而又归之于佛也』。

大师是年多以儒为方便。致段执政书:『撷华夏之文化,体佛用儒』;复卫礼贤书:『先从大乘佛化,以得到符合内外上下,浑然一体之宇宙人生实际之孔家儒化与大乘佛化,乃能收事半功倍之效』;在太原,讲『佛法与孔子之道』;其后复作「中国人用中国法之自救」。自谓:感于中国之日乱,列强之不足恃,主张发扬宋元来之「国民性道德」三教融合之精义,淬砺而振作之。其项目为「一、建佛法以建信基」,「二、用老庄以解世纷」,「三、宗孔孟以全人德」,「四、归佛法以畅生性」。大师晚年论发扬中国文化,要不出此。是年夏秋,大师设庐山学宭于大林寺,以会觉、大醒、满智、迦林为学员,令习英文与佛学(熊东明从学佛法于山),为寰游欧美布教之预备(自传十七;寰游记一;略史)。大师素以振兴佛教(唯中国能振兴大乘佛教)救世界,今乃欲先着手于世界运动,格化西人,庶乎国人因西人之信仰佛法而信佛。方针一变。是秋,唐大圆回湘;海潮音移庐山,九期起,改由会觉编辑(南北东西的海潮音;海潮音十五年来之总检阅)。

支那内学院,扩设法相大学。厦门南普陀寺,礼请常惺创办闽南佛学院(海六、七「事纪」)。
国民大学函商增设佛学史,或印度哲学史,请大师为教授,辞之未就(覆国民大学函)。

时东密藏密,泛滥日深。蒙藏喇嘛,『形服同俗,酒肉公开』。东密则:『曰俗形居中台也,曰定妃为女形也』,而居士据以传法;且夸『即身成佛为独具之胜义』。大师慨中国佛教渐陷混乱,有『弁髦戒行,上苴净业』之危(普陀印老同感)。春日,大师作「今佛教中之男女僧俗显密问题」。在庐山学宭,更讲「论即身成佛」,「中国现时密宗复兴之趋势」。主张:纳于教理,轨以戒律,严其限制。望大心比丘,深入东密藏密而冶为中密。读大师致王弘愿书(七),可概见当时争论情形: 『比年天下汹汹,人失其性,莫非值利誉则贪痴即纵,处人己则瞋慢相陵。播流四毒,构成众凶。乃知非先自降伏烦恼,则凡百皆为资福之具耳。宏法!宏法!多少人将假此名以行其恶!语之曷胜痛心。去春雷斧之事,日僧演华等续续来信,且宣誓以证其所云之皆实。余以君等已心丧其主,客气用事,不能止恶,徒以长瞋,因之默尔而息。其意在不添火宅之焰,非有他也。近衡时局,稍发危言。乃闻门弟述君于所撰之报纸,公然恶口相加;余惟有痛自惭愧,祝君心快而已,他复何言』!

大师庐山讲学,更有「阿陀那识论」,「论法相必宗唯识」,「议佛教办学法」。大师立法相定义:「空前之法执非法相」,「遮破法执之空慧非法相」,「安立非安立圆融之法界非法相」;据是遮落声闻、般若等经论,法相为慈氏系独得,而明其必宗唯识。是年,编庐山讲稿为「庐山学」,由泰东书局印行(自传十七)。十月九日,大师由庐山过南京,大醒等随行(学宭停办)。大师访欧阳竟无,参观法相大学;受邀说法,讲「认识的地位论」。时武院研究生,有数人于此受学(自传十九;海六、十「时事」)。

按:自传以此事为去庐山之前,误。
十日,抵苏州。应北寺昭三,及张仲仁等请,讲仁王护国般若经于北塔寺,有李印泉(根源)等参听。二十六日(「八日」),受皈戒者三百余人;法会圆满(自传十九;海六、十「时事」「摄影」;人物志忆十二;追悼熊秉三张仲仁两先生)。当日还沪。

按:志忆谓:历三月余,指包冬季再来而言。法会期中,大师于东吴大学讲「我之宗教观」;师范学校讲「人生问题之解决」;基督教青年会讲「佛法」(自传十九;海六、十「时事」)。大师论及宗教之将来,以为: 『人世既长有不满足而邀求无限永存之心意,即宗教有长在之余地』。『人心要求满足之心不一致,……由宗教要求而有宗教之存在,宗教即不能统一』。

其时,大师虽再受任为武昌佛学院院长(海六、七「事纪」),然以信众离心,未能实现建僧本意,大有舍弃之心(空也「致张化声函」;会觉满智「致大师书」)。得昭三同意,拟接收北塔寺,筹办中华佛教大学(自传十九)。庐山所讲「议佛教办学法」,即此时主张。「佛教僧伽过渡之大学办法」,不办小中学而专办大学(与前年理想中之佛学院完全组织相反);不收俗众而重戒律;不分宗派以免偏注(与僧伽制度论异)。

按:自传谓:『已有世界佛学苑的提议』。考海六、十摄影,为「中华佛教大学」;「敬告亚洲佛教徒」,为「世界佛化大学」。世界佛学苑之名,始于寰游归来。

大师回沪,参加东亚佛教大会之中华代表团,全团二十六人,有道阶、持松、弘伞、曼殊揭谛、王一亭、胡瑞霖、韩德清、徐森玉、杨鹤庆、张宗载、宁达蕴、刘仁宣等;满智为侍录(自传十九)。当晚,团员赴日本俱乐部,应留沪日侨之欢迎(海六、十二「东亚佛教大会专刊」)。

按:代表团于十月二十七日动身,十一月二十一日回国。自传谓:『(旧)十月中旬齐集上海动身』;『返上海时已十一月中旬』;『十四年冬杪日本游毕』,均误。

二十七日,大师等全团放洋赴日。翌日,组成中华佛教代表团,道老、大师、王一亭、胡瑞霖,被推为团长(专刊)。大师以任团长故,各处致辞演讲,十九由大师任之(自传十九)。

二十九日,大师等一行抵神户。日本总招待水野梅晓、大西良庆等来迎。出席神户佛教联合会欢迎会,大师致答词(自传十九;专刊)。

三十日午,车抵东京。日本佛教联合会主事洼川,及佐伯定胤、木村泰贤等来迎,欢迎者不下万人。同赴芝公园增上寺安住(自传十九;专刊)。

十一月一日,东亚佛教大会,于增上寺大殿行开会式。午后,赴少女少年团之欢迎会(自传十九;专刊)。下午,开教义研究会,大师宣读论文「阿陀那识论」(论下注)。晚,赴帝国俱乐部,出席日本关系中国之五团体欢迎会(专刊)。

二日,大师出席教义研究会。鉴于日本佛教之俗化,主宣传佛教之根本方法,在乎「僧格之养成」。其说得日本律宗管长同情,其后特来访晤(自传十九;专刊)。

三日下午,大会行闭会式,大师演说(专刊)。
按:自传以大会为七日,误。
四日,中华佛教代表团,由水野梅晓等陪导,出发各处参观。是日,游日光(专刊)。

五日,上午,参观帝国大学。大师于帝大青年会,讲「人生问题之解决」;列举不同之解决,而归宗于「正觉人生之解决」。续参观帝国博物馆;往赴日本文部大臣之盛宴。午后,超荐前年震灾之亡者。晚,应府市联合会之招待(自传十九;专刊)。

六日,参访奈川鹤见町总持寺──曹洞宗本山;及日莲宗本山,立正大学。大师于立正大学,『赞扬法华之殊胜』(专刊)。

七日,全团别东京,向名古屋进行。过静冈,有盛大之佛徒欢迎会。抵名古屋,出席市政公会所开欢迎演讲会,大师讲「佛教与吾人之现在及未来」。晚,宿日暹寺(专刊)。

八日,向福井县出发,晚宿曹洞宗本山永平寺(专刊)。大师「永平寺即景」诗: 『东亚有高会,红叶正深秋。尘海佛光普,关山客梦悠。久怀永平寺,来作釆真游。一笑忘言说,风徽仰古猷』。

九日,抵京都,欢迎者万人。晚宿南禅寺(专刊)。

十日,至奈良,参观正仓院、东大寺、法隆寺;回宿南禅寺(专刊)。

十一日,参观大谷大学,大师发表「传教西洋之提议」。继参观市政公所,应欢迎之茶会。大师讲「中日佛法之异点」。晚宿南禅寺(专刊)。

十二日,参观东西本愿寺。继至龙谷大学,大师讲「净土之要义」。次参观妙心寺,回南禅寺(专刊)。

十三日,参观石山寺。去!劫本港,晚宿延历寺(专刊)。

十四日,去日吉,参观三井寺。参礼黄檗山临济大学,大师讲「临济四宾主」。次去木幡,参礼王寺;宿信贵山(专刊)。

十五日,至奈良,重游东大寺。往参观兴福寺,大师于欢迎会中,讲「从奈良说到佛法之本源」。回南禅寺宿(专刊)。

十六日,参礼知恩院、建仁寺、清水寺。参观博物馆已,往瞻礼三十三间堂。回南禅寺。南禅寺为天台一山国师来日开山,中华佛教代表团,特为致祭;大师撰疏(专刊;文)。

十七日,全团赴高野山,晚宿龙光院(专刊)。

十八日,参礼奥之院,赴金岗峰寺茶会。次出席高野山大学讲演会。金山穆韶讲「弘法大师之密教观」,语中涉及大师之密教评论;大师乃出以温和之应战,讲「金山教授之说与感想」(专刊;金山教授之说与感想「附志」)。

十九日,至大阪,游观天王寺。出席各新闻社之欢迎。晚宿难波别院(专刊)。

二十日,回抵神户。赴华侨讲学会之午餐;大师讲「菩萨行先从人道做起」。次在中华会馆,出席中日联合欢迎会,大师致谢辞(专刊)。此行大会三日,游观参访十七日,大师领导团员,克成使命。水野梅野(仰止生)撰「民国佛教界之盟主太虚法师」,以表示其观感(支那时报)。略云: 『肩挑民国佛教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之英灵汉,我太虚法师,与记者相识,不过十有余年。……为中华民国佛教代表团团长,偕二十余缁素共来赴会,造日华两国佛教史上未曾有之记录!……法师欲依佛教主义之宣传,令欧美人改造对世界之基础观念;于谋世界人类之和平与福祉之大抱负下,不以其劳为劳,诚精力绝人之勇者也!……日本佛教徒于法师,得一新同事,及将来发挥东方文化于世界之好伴侣。……希两国佛教徒,皆以法师为中心,互取其长而补其短,以期佛教之宣扬于世界!幸法师自重,以全此大任为祷』!

藤井草宣于奉公杂志之介绍,亦谓:『法师年龄,闻仅三十有七,实令人抱一非常之感』!
大师赴会期中,日本之名教授,如南条文雄,井上圆了,村上专精,大内青峦,高楠顺次郎,铃木大拙,渡边海旭,常盘大定,木村泰贤,金山穆韶等,并来访谈(自传十九)。而德驻日大使索尔夫,帝大教授(德人)毘支莫莎,并特约大师晤谈。得值参事卜尔熙(后任驻华公使),愿为介绍柏林友人,欢迎大师去德讲学,为大师西游一助缘(自传十九;寰游记一)。

二十一日,大师与刘仁宣等离日返国(道老及宁达蕴、张宗载去台湾,转厦门)(自传二十;专刊)。临行,代表团发表「留别日本诸佛教同袍文」,大师作: 『盖闻心不孤起,托事现行;教不虚张,因事施设。以欧美偏霸之动,遂孔释中和之探;启西方之哲人,慕东化乎儒佛。又闻大火燎原,发星火于片石;洪流沃野,出岷源之滥觞。由去夏庐阜椎轮,来今日蓬瀛大辂。空成规乎既往,旷进化乎将来! 『于是增上净缘,开唯一无二高会;观音浅草,留历劫不坏金身。缁素俱集,商研究宣传于法义;士女交参,议教育社会之事业。应后藤主爵茗谈,为帝大学生演说。活泼少年,欢呼雷震;庄严古佛,宴坐花飞。四座之众咸倾,三日之功既毕。 『总持访洞上高禅,本门立日莲正法。植物园张文部之宴,被服厂叩灾骨之钟。由是名古屋宿觉王山,焕然新制;福井县参永平寺,卓尔古风!见皆堪学,十年胜过读书;迎即有辞,一路欢声入洛! 『南禅创于一山,东化纽乎两国。探古正仓,隆性相之大法;博物帝馆,谒东西之本愿。两谷学府,灿梵藏缅暹之文;一心妙明,超名句言思之表。湖泛琵琶,经延厝而黄檗,山游贵信,赏深秋以丹枫。再会奈良之群麋,综搅京都之诸胜。 『高野为秘密之玄都,辉腾觉海,大阪蔚工商之大国,寺丽天王。吞佛剎于毛孔,隐显无方;历神仙之乐邦,出入以户。一语半言,心光互映;千珍百品,纪念无穷。 『喜马拉兮高何极!太平洋兮深莫测!森罗万有兮昭一心,华夏扶桑兮融大日。赋同袍兮天地宽,转法轮兮欧美入。话别情兮聊赠言,申谢忱兮欲奚说』!

大师回沪。二十五日,应国民大学章炳麟、殷芝麟约。往讲「能知之地位上之所知诸法」(章炳鳞「致太虚法师书」)。 大师再去苏州,为少数人作楞伽经之研究(自传十九;人物志忆十二;追悼张仲仁熊秉三两先生;海六、十「事纪」)。「大乘入楞伽经释」约此时作;发端而未竟其绪。大师初拟「十月二十三日」接收北寺,为佛教大学校基,嘱大醒往为管理(大醒为编者说)。然以债务繁重,中止进行(自传二十)。是冬明春,大师常往来于上海苏州之间(自造)。

按:楞伽经之研究,自传与志忆,未明言为第二次来事。依时事,知有楞伽学社,定于仁王经毕讲开讲。仁王讲毕,大师即去日,推知必系此时所讲。

大师日本归来,撰「由职志的种种国际组织造成人世和乐国」,载诸东方杂志(论建立国际合众国)。其理想为:『一业一业皆成为一种一种之国际组织;而由此一业之国际组织的团体,以自治理其一业所关系之大事。换言之,教育界即于全人类之世界上自成为一教育国,宗教界即于全人类之世界上成为一宗教国,……而此一一国(即一一成为国际组织的国体)皆交互周遍于全人类世界,无人种、民族、国籍、领土之区别。譬如一室多灯,光光相网然。则世人不难由此进一步为总组织之统一,而造成一平洽丰乐之世界国』。

本论目的,着重于「佛教徒当首先进行佛教的国际组织」,此则僧伽应负其责。一则,当修养成职志一致之僧格(即「僧格之养成」),评「今世耽妻室、甘肉食而号为僧者,应知其实非僧也』。二则,当统率信徒组成有秩序之国际团体尽力于弘法利人。大师建僧而不满日本式、蒙藏式,实为一根本观点。是月二十一日,大勇率众至康定,为藏方所拒,留康修学(大刚「致克全书」)。